养在瓶子里的小虾宝宝吃什么湖里人家五生吃
原创 李猛 爱语文的红泥火炉
我在湖里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充实,吃吃玩玩,玩玩吃吃。
前一段时间榆钱饭已经吃腻,槐花饭也吃够了,菱角吃得泛苦水,莲蓬也提不起我的兴趣。眼下正值夏末秋初,最喜欢的雪糕已经消失,我馋得要命。可奶奶家里,除了卖剩的瓜果外,再没别的吃头。
我觉得牙痒痒,想到爷爷早上生吃河虾解馋的样子,便蹑手蹑脚地跑到船上,小心翼翼地扶着船舷来到船舱。船尾一左一右各有一个铁扣子,左边系着鱼篓,右边系着虾篓。我回望四周,没有人,便迅速拎起沉甸甸的虾篓。数不尽的河虾在绿色的虾篓里欢快地跳跃,跳得我心里直痒痒。河虾溅起的水花,飞到我眼里,我只好边眯起眼,边将虾篓放到船舱。
爷爷怕虾跳出来,打的死结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。白生生的河虾正自在地躺着,就有几个不安生的跳来跳去。偏偏是这些家伙引起了我的注意。我便将它们一一挑出来,丢在水瓢里。我生怕手被虾芒扎伤,又怕有谁突然过来,刚捏住一只虾,就不时地回头张望。才捉了几只,我的脖子就酸了。
最后,我兴致索然,便将虾篓匆匆提起,草草打个死结便丢到水里。
红色的水瓢里盛着我事先舀好的清水,我想让虾们游一会儿再吃。哪知它们并不领情,一只“享受”的也没有。水瓢空空如也,几只虾子全在船板上躺着呢!还有一只小点的劲大着呢,不住地翻跟头。它们不喜欢水?真是有趣又稀罕。
我把最大的虾攥在手里,它不服气,使劲地弯腰,企图挣脱。它越是反抗,我越攥得紧。它筋疲力尽了,我毫不客气地将它的头扭掉,然后丢到河里,让它去游,我只要它的尾巴。
阳光下的虾尾晶莹透亮,很是好看。“看样子也很好吃!”我想,接着我毫不犹疑地塞进嘴里,除了略微尝出点咸味外,我没吃到别的什么味道。“不好吃,不好吃!”我急忙吐掉。
爷爷吃虾的陶醉样浮现在我眼前。
“为什么他吃的那么有味?”我疑惑不解。顺着爷爷的嚼动的嘴巴往下想,我记起桌上有碟黑黢黢的汤料。
“什么汤料?”
一不做二不休,我谨慎地将剩下的虾藏到我自己的罐头瓶里,然后溜到厨房找“秘方”。醋是黄褐色的,酒是白色的,油是黄的,香油是红的,酱油颜色差不多,但好像不够浓……橱柜里没有收获,我就钻到房间去找。咦?这是什么东西,颜色跟爷爷的汤料很像。我拧开瓶盖,手上被染的黑乎乎的,看到黑色的浓稠液体,闻到又香又臭的一种味道后,我猜这是墨汁。
“这个恐怕不能吃吧?”我心里疑虑着,手指还是插进去,结果手变成“黑火棍”。我慌忙把手上的黑水抹到地上,然后将墨汁弃之不管。
等我最终弄了一碟酱油醋和香油的混合液后,意外地发现这就是爷爷的“配方”。我欣喜地去取河虾瓶子。瓶子还在,但河虾不对劲了。它们一个个直挺挺地浮在水面上,眼睛苍白地看着天,胡须柔软地耷拉在水里——它们全死掉了!
虽然心里有点遗憾,但是我还是蘸着汤汁吃了两只,连一点咸味也没了,跟嚼白菜帮差不多。我沮丧地将虾瓶子扔到从丛里,把那碟汤料丢进橱柜。一个上午我都提不起精神。
“小孩他奶奶,猛子是不是一个人下河了?”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,怒冲冲地问奶奶。
我心里惊叹“糟糕”,爷爷怕我下河掉到水里淹死,知道我偷偷下河一定会打我。我紧张得不知该怎么好。奶奶没说话,我听到她的脚步声,我慌忙从厨房里出来,向奶奶使眼色。
奶奶像没看见,径直走到爷爷跟前,接过他手里的锄头,说:“我跟他一起下河的。他知道你喜欢吃河虾,特意让我弄了几只给你中午作酒肴。”
“哦,是吗?越大越懂事了!”
奶奶回头看我,说:“猛子,把河虾跟汤料一起端出来!”
原来奶奶知道我在干嘛呀!
我连跑带跳地进了厨房。糟糕,虾早被我扔了,只有黑乎乎的一碟汤料。
我小心翼翼地端着汤料出来。
“虾哪?你吃完了?”
“没有,猫……猫吃了……”
说完我就后悔了,爷爷家那只猫连鱼都吃腻了,才不吃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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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炉主人说:
这是《湖里人家》第四篇。
生吃河虾的味道,早就忘了。不过这件在好奇心驱使下干的鬼鬼祟祟的“坏事”还记在心里。
很庆幸,童年里有包容我的爷爷奶奶。那时候,我很皮,上天入地。爷爷奶奶很少吹鼻子瞪眼睛。由此,我的个性得以张扬,体验得以丰富。
所以,我有同龄孩子没有的绚丽童年。